第二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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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
第二十三章
“不會的，琮——太子殿下不會讓月兒做妾的。”海月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。
琮哥哥很喜歡她的，怎麽會娶別人為妻，她為妾的。
“為父只是在問你，即便是做妾也是願意的？”海治明審視但又溫和地眼神看向海月。
“我——”海月咬了咬唇，沒有立刻回答，片刻之後怯怯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能肯定的回答，內心便是不願的，為父也不會讓你吃這般苦楚。”
“但若你實在想，為父——也可搏上一搏讓你做太子良娣，無人再給指摘半句不是。”
海治明想過了，昨日宮中之事原就算是楚王和海玉對他們父女有愧，將他們父女留在宮裏，卻出了這樣的事，他大可以借此讓楚王自己咽下這顆苦果。
再交出手中一半的兵權，一切自然都可迎刃而解。
只要海月是真心喜歡，他也沒什麽不可舍棄的，他窮盡一生是為了光覆大楚，而不是手上這些兵權，只是有些事情有他親自監督著，自然更加穩靠。
但如此一來，海治明雖不敢肯定此事是楚王故意設計他一番，但至少楚王有幾分忌憚他功高震主的意思了，自古以來皆是如此，只是難免寒心。
還有他養育多年的侄女，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，海治明越發地不敢肯定了。
為臣者，即便再進退有度，在君王眼中也不過爾爾，自古伴君如伴虎。
海治明喟然而嘆，付氏推了門進來，便見父女兩個眉頭緊鎖著，付氏面色發白，方才走得有些急了，喘氣也有些厲害。
海月轉頭看向付氏，然後倒了杯茶遞給她：“阿娘。”
付氏盡量放柔了聲音：“已經給你準備了晚膳，去吃吧，阿娘同你父親說會話。”
海月拉了拉裙子站起身有些不大情願的出去了，總覺得付氏這般模樣著實是不同尋常。
但付一叔在門外候著，還望著點點頭的微笑，引著她往正廳走：“小姐，晚膳已經備好了。”
“夫人行色匆匆，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月兒，朱琮你可千萬是嫁不得的！老爺，這門婚事我不會同意的。”付氏氣惱地坐在了海月方才坐得位置，一記冷冷地眼刀射向海治明，同她一貫溫柔和善的模樣大相徑庭。
海治明一楞。
付氏抓著手帕，重重拍在案幾之上：“賈穗思八成有身孕了，孩子是太子的！”
“你說甚麽？！夫人說得可是真的！”海治明幾乎是立刻站起了身子，額間青筋畢露已經是勃然大怒的前兆了。
“千真萬確，方才妾身去珍寶閣購置些首飾，這番下來，月兒婚事確實該提上日程，嫁妝物什妾身自然萬般盡心，原本是平平常常的，回春齋離珍寶閣並不遠，妾身撩起車簾時，就發現了一對主仆的身影從馬車旁邊經過，
原本是不在意的，那小姐簡單的打扮，鬢發間也只帶了一只玉簪，那玉簪並不起眼，簪尾不過是雕飾的一朵小小的玉蘭，旁人不知曉，可妾身與王後娘娘也是相交數年，那簪子可是王後娘娘陪嫁之物！”
海治明面色已經陰沈下去，付氏繼續道：“哪成想她竟然進了回春齋，妾身托了丫鬟進去打探，已經兩月有餘了。”
“妾身這才趕回來，著實氣惱，朱琮此人，月兒堅決不能嫁。”
“荒謬！朱琮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！”海治明氣惱不已，他先前還只是覺得朱琮瞧著越發浮躁了，如今已經十分不滿了。
“此事——太子不一定知情，太子的品行妾身還是知曉的，若是如此他知曉賈穗思有了身孕，萬萬是不敢來求娶的。”
海治明忽然眼前發黑，幸得付氏拉了他一把：“此事必須告訴月兒。”
“不可，月兒如今正喜歡呢，該得多傷心，便讓妾身做個惡人，不同意便是不同意。”付氏心疼海月得緊，方才才將海月支出去。
海治明搖了搖頭：“罷了，遮一時便是一時吧。”
“可昨日三王有意讓月兒做和親公主，賈穗思既然有了身孕必然是不能和親了，王上無論如何都會將其留下。”
“那可如何是好，漠兒何時才有音訊？”
“這幾日已經就到了——只是恐怕來不及了，若是公然抗旨，滿門抄斬啊。”
海治明捏緊了拳頭，今次被人擺了一道，從成玦來使這一串，都是個局。
海治明心中惱怒異常。
但他一時竟也無從分辨，究竟是賈廉還是楚王的主意了。
付氏肩膀一垮，如今是進退兩難了。
————
正是夜間，天上人間已經歇業了，昏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第二層，成玦端坐在二層中間的帷幕隔間之內，修長的手指附上案幾上的古琴，撥談兩下，發出沈沈低幽的琴聲。
帷幕之外，只能瞧見他朦朧的輪廓，似謫仙降世。
“主子，您新派人送到珍寶閣的一批首飾果然引起了海公夫人的註意，她已經發現賈穗思有身孕了。”盧臨站在帷幕之外，聽著傳出的幾個音符，緩緩開口。
“嗯。”成玦應了一聲，擡起手撫在琴弦上，讓琴聲徹底停止。
“李漠如何，回得來嗎？”成玦輕聲詢問，帶著夜裏獨有的喑啞倦怠，濃濃的倦音，讓夜色越發濃郁幽深。
“事情有些出乎意料，恐怕攔不住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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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
“不會的，琮——太子殿下不會讓月兒做妾的。”海月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。
琮哥哥很喜歡她的，怎麽會娶別人為妻，她為妾的。
“為父只是在問你，即便是做妾也是願意的？”海治明審視但又溫和地眼神看向海月。
“我——”海月咬了咬唇，沒有立刻回答，片刻之後怯怯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能肯定的回答，內心便是不願的，為父也不會讓你吃這般苦楚。”
“但若你實在想，為父——也可搏上一搏讓你做太子良娣，無人再給指摘半句不是。”
海治明想過了，昨日宮中之事原就算是楚王和海玉對他們父女有愧，將他們父女留在宮裏，卻出了這樣的事，他大可以借此讓楚王自己咽下這顆苦果。
再交出手中一半的兵權，一切自然都可迎刃而解。
只要海月是真心喜歡，他也沒什麽不可舍棄的，他窮盡一生是為了光覆大楚，而不是手上這些兵權，只是有些事情有他親自監督著，自然更加穩靠。
但如此一來，海治明雖不敢肯定此事是楚王故意設計他一番，但至少楚王有幾分忌憚他功高震主的意思了，自古以來皆是如此，只是難免寒心。
還有他養育多年的侄女，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，海治明越發地不敢肯定了。
為臣者，即便再進退有度，在君王眼中也不過爾爾，自古伴君如伴虎。
海治明喟然而嘆，付氏推了門進來，便見父女兩個眉頭緊鎖著，付氏面色發白，方才走得有些急了，喘氣也有些厲害。
海月轉頭看向付氏，然後倒了杯茶遞給她：“阿娘。”
付氏盡量放柔了聲音：“已經給你準備了晚膳，去吃吧，阿娘同你父親說會話。”
海月拉了拉裙子站起身有些不大情願的出去了，總覺得付氏這般模樣著實是不同尋常。
但付一叔在門外候著，還望著點點頭的微笑，引著她往正廳走：“小姐，晚膳已經備好了。”
“夫人行色匆匆，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月兒，朱琮你可千萬是嫁不得的！老爺，這門婚事我不會同意的。”付氏氣惱地坐在了海月方才坐得位置，一記冷冷地眼刀射向海治明，同她一貫溫柔和善的模樣大相徑庭。
海治明一楞。
付氏抓著手帕，重重拍在案幾之上：“賈穗思八成有身孕了，孩子是太子的！”
“你說甚麽？！夫人說得可是真的！”海治明幾乎是立刻站起了身子，額間青筋畢露已經是勃然大怒的前兆了。
“千真萬確，方才妾身去珍寶閣購置些首飾，這番下來，月兒婚事確實該提上日程，嫁妝物什妾身自然萬般盡心，原本是平平常常的，回春齋離珍寶閣並不遠，妾身撩起車簾時，就發現了一對主仆的身影從馬車旁邊經過，
原本是不在意的，那小姐簡單的打扮，鬢發間也只帶了一只玉簪，那玉簪並不起眼，簪尾不過是雕飾的一朵小小的玉蘭，旁人不知曉，可妾身與王後娘娘也是相交數年，那簪子可是王後娘娘陪嫁之物！”
海治明面色已經陰沈下去，付氏繼續道：“哪成想她竟然進了回春齋，妾身托了丫鬟進去打探，已經兩月有餘了。”
“妾身這才趕回來，著實氣惱，朱琮此人，月兒堅決不能嫁。”
“荒謬！朱琮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！”海治明氣惱不已，他先前還只是覺得朱琮瞧著越發浮躁了，如今已經十分不滿了。
“此事——太子不一定知情，太子的品行妾身還是知曉的，若是如此他知曉賈穗思有了身孕，萬萬是不敢來求娶的。”
海治明忽然眼前發黑，幸得付氏拉了他一把：“此事必須告訴月兒。”
“不可，月兒如今正喜歡呢，該得多傷心，便讓妾身做個惡人，不同意便是不同意。”付氏心疼海月得緊，方才才將海月支出去。
海治明搖了搖頭：“罷了，遮一時便是一時吧。”
“可昨日三王有意讓月兒做和親公主，賈穗思既然有了身孕必然是不能和親了，王上無論如何都會將其留下。”
“那可如何是好，漠兒何時才有音訊？”
“這幾日已經就到了——只是恐怕來不及了，若是公然抗旨，滿門抄斬啊。”
海治明捏緊了拳頭，今次被人擺了一道，從成玦來使這一串，都是個局。
海治明心中惱怒異常。
但他一時竟也無從分辨，究竟是賈廉還是楚王的主意了。
付氏肩膀一垮，如今是進退兩難了。
————
正是夜間，天上人間已經歇業了，昏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第二層，成玦端坐在二層中間的帷幕隔間之內，修長的手指附上案幾上的古琴，撥談兩下，發出沈沈低幽的琴聲。
帷幕之外，只能瞧見他朦朧的輪廓，似謫仙降世。
“主子，您新派人送到珍寶閣的一批首飾果然引起了海公夫人的註意，她已經發現賈穗思有身孕了。”盧臨站在帷幕之外，聽著傳出的幾個音符，緩緩開口。
“嗯。”成玦應了一聲，擡起手撫在琴弦上，讓琴聲徹底停止。
“李漠如何，回得來嗎？”成玦輕聲詢問，帶著夜裏獨有的喑啞倦怠，濃濃的倦音，讓夜色越發濃郁幽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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